木央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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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米琪米妮】飘

#将军琪x侍女妮  剧情文

#同父异母  嫁人  生子  有男性角色

#要素过多 注意避雷❗️

#食用愉快



1

  许佳琪是大将军第一夫人的女儿,自幼习武,立志要成为一名为国征战的女将军。

  曾可妮是大将军年少无知酒后犯错来的私生女,她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。大将军出于愧疚,小时候将她接回家里,等她长大一点就让她在将军府上做侍女,至少不愁吃穿。

  

  曾可妮比许佳琪大了两岁,她们俩是在一起长大的。

  许佳琪从小到大都把曾可妮当姐姐,即使后来知道了她的出身,这种亲密还是没有改变。

  大将军看她们两人玩的好,就让曾可妮做了许佳琪的贴身侍女。

  

  

  许佳琪练武的时候很苦,身上常常弄得青一块紫一块。曾可妮每次给她上药都会心疼得哭出来,然后许佳琪又反过来笑着安慰她。她受伤受习惯了,疼也疼麻木了。

  许佳琪因为练武,用小孩的话来说就是不能长没用的肉,所以她几乎不能碰糖和油脂。可小孩子总有馋的时候,于是曾可妮就常会私藏一点糖果和炸肉串给许佳琪过过瘾。

  

  

  大将军对许佳琪期望很高,因此也很严格。只要一有点小错,哪怕喝汤发出了声音,都会受到大将军的厉声呵斥,严重的时候是一顿毒打。许佳琪也会偶尔叛逆,一被打就想离家出走。但她往往被打得下不了床,只能求曾可妮背她出去。

  曾可妮每次都把许佳琪背到一块小草坪上。其实离将军府不远,只是风景很好,还长着许多许佳琪和曾可妮都很喜欢的蒲公英。她们每次都会拔下来好几支一起吹,然后去抓那个飘来飘去的白色绒毛,总是抓不到,就随它们飘远了。

  

  那次曾可妮又把许佳琪“悄悄”背出将军府。她们来到小草坪上坐下,许佳琪折了支蒲公英,放在手里转着玩。

  “又要我练武,又要我有像从书香门第出来一样的教养,烦不烦人呀?”当时的许佳琪不过十五岁,只知道把气撒在蒲公英上。她用指甲掐着花茎,留下一道道指甲印。

  曾可妮笑了。她指尖点了点许佳琪手上的蒲公英说:“好啦,现在它已经被我施上了魔法,只要你把它吹散,你的烦恼就会没有啦!”

  许佳琪也笑了。她用力地吹了口气,蒲公英上的绒毛一下子四散开来。

  “你看,你的烦恼现在都飘远啦!”曾可妮揉了揉许佳琪的头发,力道不小,许佳琪的短发于是很容易被揉乱。许佳琪甩了甩头也不在意,整个人靠进曾可妮怀里。

  “姐,你真好。”许佳琪撒着娇说,“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呀?”

  “肯定会啊,我们琪琪那么可爱。”

  许佳琪又嘟囔了几句,但曾可妮没听清楚。后来再看,许佳琪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。

  于是曾可妮就把许佳琪抱回去,许佳琪便又浑身疼着在床上醒来。

  

  于是练武、习礼、被骂、被打、让曾可妮上药、吃曾可妮给自己藏的零食,和曾可妮一起去吹蒲公英。

  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许佳琪的生活很痛也很快乐。痛是将军府给的,快乐是曾可妮给的。

  

  

  

  

2

  曾可妮很快就到了嫁人的年纪。

  许佳琪听说父亲在给曾可妮物色夫君,不知怎么的,觉也不睡饭也不吃,整天要么拿着弓出去射下好几只飞禽,要么骑着马在马场里狂奔弄得尘土乱飞,要么握着剑在院子里不知疲倦地练剑法,把无辜的花花草草削得乱七八糟。

  别人劝她都没用,只有曾可妮过去了,许佳琪才终于不闹了。只是气鼓着脸,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。

  

  “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,你不能嫁人!”许佳琪把剑一摔,“你说过会一直陪我的!”

  “那,我嫁了人也能回来看你的呀。”曾可妮温柔地说。

  “你真的愿意嫁人啊!你对这里就一点留恋都没有么?”

  曾可妮叹了口气。

  她一直觉得许佳琪是个很好的妹妹,虽说自己是个侍女,但这个将军府也给她了点家的感觉。她只是不明白许佳琪是什么心思,她觉得女孩子谈婚论嫁是很正常的事。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在这个时代,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
  “你怎么了?你在生什么气呢?”曾可妮真的很不解。

  许佳琪像突然泄了气。她眉毛耷拉下来,肩也垮了下来。她弯腰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剑。

  “没什么,你不懂。”

  

  

  大将军把曾可妮许配给了军队里一个很有能力的小将,名叫齐贤。大婚那天,家家户户都在庆贺,满街都是喜庆的红色。毕竟是将军府的人,排场还是要足一点。

  只有许佳琪一个人坐在家里喝酒。她一会儿哭,一会儿又嘲笑自己不知在哭些什么。她酒量不是很好,不一会儿有些晕晕乎乎的。

  曾可妮今天的妆扮她没看过。不知道是什么样的?许佳琪好想去看一看。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吧?但是许佳琪头晕得站不起来,腿软得走不了路。

  她踉跄了几步倒在床上,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了曾可妮。她的嫁衣上绣满了金丝银线,发钗上缀着好看的珠宝。她肤若凝脂,螓首蛾眉。她笑着,唇是娇艳的红。

  许佳琪睡着了。

  这年她十七岁,曾可妮十九岁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3

  曾可妮有了身孕。

  许佳琪进了军队。

  

  许佳琪底子很不错,即使跟男生比也毫不逊色。

  曾可妮孕期反应很大,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。

  许佳琪常去看望曾可妮。虽说当时没去参加婚礼,但事已至此,许佳琪总也不能就此了断她和曾可妮的感情。

  说来奇怪,许佳琪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曾可妮。或许是爱?可她从来不懂爱是什么滋味。

  曾可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。许佳琪倒也挺开心,只要一去看曾可妮就围着她嘘寒问暖,还说要去学女红,给小宝宝做衣服纳鞋子。

  “你可算了吧,还不如我自己来。”曾可妮笑着打趣她。

  

  

  曾可妮确实会很多东西。不管是女红还是琴棋书画,她甚至还会写诗编小曲儿。许佳琪真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学的这些。也或许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罢。

  曾可妮还在将军府的时候,许佳琪的衣服裤子被剑划破了,鞋子跑得磨出了洞,都是曾可妮帮她修补好的。曾可妮还给许佳琪画过一幅画像,上面是许佳琪骑在马上的样子,旁边署了单字“妮”,许佳琪觉得好看,挂在自己屋里的墙上,日日看着。

  

  

  “那我以后要做孩子的干妈!”许佳琪不放弃,想尽法子要和还没出生的小娃娃扯上点关系。

  “你不已经是他姨妈了吗?”曾可妮笑道。

  “啊?不管不管,这有区别吗?我就想做他干妈嘛!”

  许佳琪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。曾可妮也依她依习惯了,总是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4

  “快,快去拿热水来!”

  接生婆们进进出出,曾可妮的叫声一阵比一阵凄惨。

  许佳琪结束了当天的训练才被告知曾可妮要生了,急忙赶去。还没踏进府邸,光听见曾可妮痛苦的叫声,许佳琪就心慌得不行。

  

  她只能和一群人在产房外面等着。一个接生婆突然急急忙忙走向他们说:“夫人要不行了,你们可能要决定一下保大还是保小。”

  “保大!”许佳琪脱口而出,却看见齐贤和自己父亲还在那儿犹犹豫豫,“这有什么好犹豫的!孩子以后不能再有吗?为什么不保大!”

  “我觉得保小吧。”齐贤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,好像那垂死边缘的人不是他的夫人。

  许佳琪眼里蓄着泪,眼眶因为愤怒和悲伤红得厉害。她瞪了齐贤一眼,就好像要把他杀掉。

  她的父亲还是没有说话。许佳琪忽然转身直接冲进产房里,不顾后面人的阻拦。

  

  许佳琪直接跑到曾可妮床边,整个人因为惯性重重地跪在地上。她不敢去看床的后半部分,她只瞟到了猩红的颜色,闻到了满屋子的血的味道。

  “姐,姐,你看看我。”许佳琪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她看到曾可妮全身都是汗,甚至浸湿了枕巾和床单,她看到她的手紧紧抓着被角,手臂青筋暴起,手指骨节都已经发白。

  曾可妮有些吃力地抬起手,许佳琪赶紧握住。

  曾可妮早就没有力气做任何多余的动作。她心里也了然,就等着出去问消息的接生婆给自己最后的审判。

  

  “将军们说保大!”那接生婆终于回来了。

  曾可妮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  “姐!姐!你听见了吗?”许佳琪满脸都是泪,“你坚持下去啊!”

  

  

  曾可妮最后疼晕了过去。

  孩子最后还是生了下来。

  许佳琪在曾可妮床前守了三天两夜,哭了三天两夜,终于把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。

  这年许佳琪十九岁,曾可妮二十一岁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5

  她们生活的年代并不太平,边疆的战乱连年不休,眼看就要打到他们生活的地方。

  齐贤和许佳琪的父亲被派到前线去了,许佳琪因为是女生,战况也还没有激烈到需要倾城出动的地步,她就被留在了家里。

  于是曾可妮一人在家无聊,带着齐盈一起住到了将军府。齐盈是她儿子的名字,这还是许佳琪给起的。

  高而不危,所以长守贵也;盈而不溢,所以长守富也。

  

  

  齐盈已经三岁了,许佳琪日日都带他到处玩,有时还教他练武。

  “盈儿,你父亲是将军,你的干姥爷也是将军,你以后也做将军,保卫国家,击退敌人,好不好呀?”

  齐盈懵懂地点点头。他才三岁,平时说是练武也不过是换了个名头的疯玩,实则是不知道练武到底是什么东西的。

  “他这年纪能懂什么?你也真是爱跟他闹。”曾可妮笑着放下手中的绣线,对齐盈伸出手臂说,“盈儿,到妈妈这儿来。”

  许佳琪看着抱着齐盈的曾可妮,一下有些晃神。她忽然想起了什么。

  “姐,我们去小草坪走走吧。”

  

  

  “仔细一想,竟有五年没来这儿了。”

  她们坐在草坪上,遍地都是蒲公英。

  “是啊,你嫁人到现在,竟有五年了。”许佳琪心里有些悲戚,“如果我没进军队,估摸着早就嫁人了。”

  “该是生了孩子了,如果是个女儿,我们以后还能做亲家。”

  “你是我姐姐,我们的孩子能成亲?”许佳琪不懂这些。

  “我也不知道,或许吧。”曾可妮折了支蒲公英,“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。”

  齐盈在离她们不远处自顾自玩着。

  蒲公英被曾可妮吹散,绒毛飞到他身边。他不知是什么,伸手去抓,却抓不住。

  “人生还真挺神奇的,”曾可妮看着盈儿的动作,“盈儿正在过着我们的童年。”

  “可他并不像我一样有个姐姐。”

  曾可妮笑了。风一吹来,她眼眶有些泛红。

  “我从还能跟你打趣玩闹的小姑娘,到嫁作人妇,到相夫教子,竟只隔了五年。”

  许佳琪想,曾可妮或许对这样的人生是不甘心的。

  “我们应该比蒲公英好些吧,”许佳琪也折了一支捏在手里,用指甲掐着它的茎,留下了一道道指甲印,“一被吹散,它们就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飘到何处。”

  “可它们终将被吹散,这是它们的命运。”曾可妮从许佳琪手里拿过那支蒲公英,吹了口气。

  “这也是我的命运。”

  

  

  

  

  

6

  没多久从前线传来消息,齐贤死了。

  曾可妮听了这消息只是失神了两天。她没哭,也没表现得很悲伤。只是她有时看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齐盈,眼神会渐渐失焦,要叫好一会儿才会有反应。

  

  

  许佳琪和曾可妮又去了小草坪,把齐盈留在了家里。

  “可怜了盈儿,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。”曾可妮两手撑在身后,眯着眼睛看草地上的蒲公英。

  “你也没了夫君。”

  “谁会在乎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?”曾可妮有些轻蔑地笑了,“我是被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。”

  “姐,你可曾爱过他?”

  曾可妮没有回答。她看了看蒲公英,又看了看天。一阵风吹来,有些绒毛被吹起来了,不知要飘到什么地方去。

  “蒲公英不明白的东西,我大抵也是不明白的。”曾可妮语气有些感慨,“我该是从未真正爱上过谁罢。”

  许佳琪偏着头看她。曾可妮的容貌并没怎么发生变化,只是总有些东西变了。许佳琪想了好久才明白,曾可妮的心死了,因为难以更改的命运。

  她应该不愿意嫁人,却嫁了;她应该不愿意生子,却生了;她应该不愿意从那三天的昏迷中再醒来,却醒来了。她好像没有权利掌控自己的生命。

  “或许人就该这样吧!”曾可妮忽然叹了口气,“蒲公英的命运不也是被风掌握的么?”她像是在问许佳琪,也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  许佳琪自己知道,她听不得曾可妮这么说话。她感到痛苦,为了曾可妮的痛苦而痛苦,也为了自己无法帮到她哪怕一点点而痛苦。

  “姐,我们逃出这儿吧。”许佳琪突然没头脑地来了一句。

  “什么?”曾可妮转头看她。

  “我们逃出这儿吧,逃出我们难以掌握的命运,去过自己本该过的生活。”

  许佳琪说完又觉得不对。曾可妮的生活,正是这个时代所有女性都该过的生活。

  “好啊,”曾可妮折了支蒲公英给许佳琪,指尖在上面点了点,“我现在已经对它施了魔法,只要吹散它,我们就能变成那些绒毛,随风飘走了。”

  

  后来许佳琪在草地上睡着了。靠在曾可妮怀里,像几年前一样。

  她恍惚看见自己和曾可妮乘着蒲公英的绒毛飞在天上,飞过了将军府,飞过了战场,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。

  这年,许佳琪二十三岁,曾可妮二十五岁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7

  战事吃紧,上面下来命令,许佳琪被调派到前线。

  许佳琪是有所预料的,曾可妮倒是哭了好几回。她吃饭的时候会哭,打扫房间的时候会哭,帮许佳琪收拾行囊的时候更要哭。

  许佳琪也不是不难过,只是身为军人,她在意识里早就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思想准备。

  “我的好姐姐,我又不是一定不会回来了。”许佳琪趴在曾可妮面前。她们现在睡在一张床上,这是曾可妮强烈要求的。

  “你可是女孩子,就算再厉害,又怎么打得过那些粗鲁的野蛮人?”曾可妮说着,眼看又要哭了。

  “哎哎哎,姐,我跟你发誓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啦。”许佳琪举了三根手指,“而且就算有危险,我也可以逃跑的嘛,我又不会傻等他们来杀我。”

  “战场上的事,谁又吃得准啊?”曾可妮捂着脸,“你要再离开我,我真的只剩一个人了。”

  

  

  临走前,许佳琪理了理自己的东西,她看见墙上挂的画,那上面是稚嫩的她。她走到那幅画跟前,手指放在“妮”字上,摩挲了好久。她最终没有带走那幅画。

  临走那天,曾可妮把许佳琪送到城门口。要不是许佳琪坚决不肯再让她往前跟去,她真的可能一直跟到战场上。

  “许佳琪,你必须给我好好的回来!”曾可妮哭着喊出这句话,对着那个已经走远的背影。

  “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!”许佳琪转身喊话回去。再转回来的时候,眼泪夺眶而出。

  她好像在最终时刻才感觉到深入心底的恐惧。她恐惧再也回不来,她恐惧再也见不到曾可妮,她更恐惧曾可妮会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。

  这年,许佳琪二十四岁,曾可妮二十六岁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8

  战争断断续续打了四年。许佳琪从未间断给家里写信,曾可妮每封都回了信,只是许佳琪常收不到。

  许佳琪不仅有能力,还很有谋略。只要她领兵作战,几乎没有战败的情况。

  

  这天,边境天黑得很早,阴风阵阵地吹着。

  许佳琪正在帐中思考布阵。前两天刚结束一场硬仗,这段时间应是双方都休整兵力的时候。

  突然,她听见帐外有人在呼喊,随即就是刀剑相向的声音。

  她暗道不妙,拿起佩剑冲出帐外。

  是偷袭。四年来打完便休整的错觉让他们掉以轻心,轻信敌人不会搞偷袭的事。可虽然事发突然,全军素质并不低,也不至于短短时间就被打退成这副模样,怕是有人接应。

  由于没有任何预设,许佳琪只能靠吼来安排阵营、稳住军心。乱箭从四面八方射来,许佳琪眼看士兵一个个倒下,便跑去马厩牵了马来。她一个人骑在马上,在整个军营中十分醒目。

  她本意是想把那些偷袭者引出来。

  乱箭忽地停了,整个军营安静下来。许佳琪不敢放松,两腿夹紧马腹,耳朵也不敢放掉任何一点声音。

  突然,几支箭从许佳琪身后飞来。她反应迅速,立刻转身躲过。下一秒,一个人影骑着马飞快地从军营外冲到许佳琪身后。许佳琪背上一阵刺痛,她只感觉血从自己的后背涌出,浸湿了衣服。

  那人影很快被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击倒,他怕是练了许久的马术,豁出性命要来取许佳琪的命。

  许佳琪从马背上跌了下来。

  

  

  许佳琪昏迷前对着几个军中心腹说要把她带回将军府,然后便再也没有醒来。军医说她尚有呼吸,但一般这种程度的刀伤,早应该归西了。

  于是军营里派了两个人将她送回去。

  

  

  曾可妮已经数十天没有收到许佳琪的回信了。按往常,即使通信再不方便,也不该那么久也没有一封。

  所以当她看见面前昏迷着的许佳琪,心里多少有了准备。

  那两个人把军医的话复述了一遍。曾可妮颤抖着把手指伸到许佳琪鼻下,感受到一丝极微弱的气息。

  “许将军昏迷前说,一定要我们把她送回将军府,见一个叫曾可妮的人。”

  曾可妮再也忍不住了。她把脸埋进手掌里,泪水很快顺着手臂和脸颊流下来,又在自己和许佳琪的衣服上晕开。

  许佳琪既然一定要回来,既然还撑着那一口气,那一定是有还没放下的东西。

  曾可妮想到了草坪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9

  曾可妮把许佳琪抱了起来,像小时候那样。她重了不少,但曾可妮还是抱了起来。

  她把她抱到草坪上,就像小时候把她从草坪抱回家里。

  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,就像小时候她时常靠在自己怀里睡着。

  “许佳琪,你睁眼看看,你喜欢的蒲公英。”曾可妮眼角不断淌着泪,但语气却努力平静,“看看这草坪,睁开眼跟我聊聊天。”

  曾可妮折下一支蒲公英,学着许佳琪的样子用指甲掐它的茎,掐出一道道指甲印。她又用手指在蒲公英上点了一下说:“我现在已经给它施了魔法,我一吹,你可就要从梦里醒来了哦。”

  曾可妮吹完,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抖了一下。

  “姐......”

  这不像是许佳琪的声音。这声音就像被用力挤压捏碎,从千万个已经生锈的齿轮里发出来的一样。

  “琪琪,你醒了?”曾可妮哭得全身都在颤抖,却努力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平常的话。

  “蒲公......英......”

  “是啊,你最喜欢的蒲公英,我带你来看了。”

  “盈......儿......”

  “盈儿在家里睡着,他现在可乖了,每天都有好好练武,都被长辈们夸了。”

  许佳琪突然用力抓住了曾可妮的手,用力到指甲都要嵌进曾可妮的皮肤里。

  “...姐......姐......”许佳琪努力地说着,声音却好像被卡住,怎么也发不出下一个音。她急得开始流眼泪。

  曾可妮弯下腰凑在她嘴边,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。她把许佳琪的手拉到自己嘴边亲吻着,尽管那只手已经冰冷得像石头。

  “....我......我......”

  许佳琪的喉咙口像被液体堵住了,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
  “......爱...”

  许佳琪的眼泪滴到了草地里,滴到了蒲公英上。

  “...你......”

  许佳琪好像终于说完自己想说的话。她哭着,嘴角又努力地弯起来,弯成一个僵硬的微笑。

  她闭上眼睛,什么也不说了。

  

  这年,许佳琪二十八岁,曾可妮三十岁。

  

  

  

  

 

10

  许佳琪完成了和曾可妮的约定,活着回来见她了。

  许佳琪最终也没有逃出这命运。要说唯一的例外,恐怕是向死神讨了那数日昏迷和数分钟的话。

  许佳琪最终也变成了她最爱的蒲公英,飞过了将军府,飞过了战场,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。

  她随着绒毛飘远了,却忘了带着曾可妮。

  

  

  后来曾可妮给许佳琪整理遗物的时候,看见了自己给许佳琪画的画。

  画里,许佳琪骑在马上,手里举着蒲公英。

  曾可妮发现有些地方不对。细看发现,自己的署名后面又多了几个字。

  再后来,许佳琪屋里的哭声,好久都没有停息。

  

  

  比从未真正爱过更可怕的,是从未真正知晓自己的爱。

  曾可妮真正发现自己爱着许佳琪,是在许佳琪死后,她看到那幅画的时候。

  

  

  在“妮”后面补充的字是:

  “琪之所爱也。”


[FIN]


—————
稍微解读一下,琪没带那幅画是想让妮能了解自己的心意,但妮后来并没有进过琪的房间

所以最后妮伤心的点不仅在于失去了琪,还在于没有更早知晓琪和自己的心意,是那种后悔 不甘和遗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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