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央儿

【乾坤正道】是意难平

#本文作为《从未相遇》后续
#前情请点 《从未相遇》
#皇权富贵友情客串
#圈地自萌勿上升
#文笔不成熟 海涵轻喷
#题目相关灵感来源网络 侵删致歉
#建议配乐  羽肿《Sleepless Starlight》
#祝阅读愉快 

1 后来

　　后来，蔡徐坤接手了父亲的公司。
　　后来，朱正廷谈了女友娶妻生子。

　　
　　蔡徐坤的公司业绩日益上升，他也从来没抱过成家的心思，成为了当地身价不菲的钻石王老五。
　　朱正廷的妻子温柔贤良，她的父母也通情达理。婚后一年生了一对双胞胎，家庭生活美满幸福。

　　
　　后来，蔡徐坤步入中年，依旧在事业上打拼，公司跨越海外，应酬不断。
　　后来，朱正廷步入中年，事业上也小有成就，孩子考了大学，生活安稳。

　　
　　蔡徐坤常年不在家住，应酬上酒喝多了就在附近酒店里睡。没有成过家，家里人好说歹劝都不听。三餐不规律，又抽起了烟，身体每况愈下。
　　朱正廷和妻子过着相对还很幸福的中年生活。自己工作压力不大而收入可观，妻子的工作也很稳定。孩子们双休日或放假回家，两人就会在那天挽着手去市场买菜，其温馨羡煞旁人。
　　

　　后来，蔡徐坤体检查出肝损伤。
　　“蔡徐坤，你不能再这么生活下去了。”
　　公司副总范丞丞把体检报告单摔在蔡徐坤桌上。
　　“肺部查出来也不好，你得把烟也给我戒了。”
　　“我说你烦不烦？我爸妈都不管我了。”
　　事实上，蔡徐坤的爸妈因为他宁死不成家，已经和他在快要断绝血缘关系的阶段了。
　　“我偏要管你。我真不懂了，身体都不要了你还赚那么多钱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爱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　　蔡徐坤依旧一脸云淡风轻。
　　“你真是！……”范丞丞急了，“那如果我叫朱正廷来管你有用吗？”

　　
　　范丞丞和蔡徐坤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，是蔡家世交范家的独生子。后来范家遭到变故，范丞丞的父母双亡，他便到蔡徐坤公司工作。当年蔡徐坤和朱正廷的事他都知道，是他帮蔡徐坤在他父母那边瞒着朱正廷的事，也是他在蔡徐坤离开朱正廷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开导蔡徐坤。

　　
　　蔡徐坤没再说话。
　　好像已经时隔了很久很久，他才又听到这个名字。
    　他心里有点不知味。
　　正因为已经隔了太久太久，他才不懂自己的情绪。
　　应该会有很多情绪，但却不能有那么多的情绪。
　　“蔡徐坤？”
　　范丞丞看他愣着半天也不说话。
　　“你……”蔡徐坤回过神来。
　　“你……别去打扰他……”

　　
　　其实蔡徐坤知道朱正廷的近况，因为当初他给朱正廷的名片上印着的是黄明昊的公司。而黄明昊也是和蔡徐坤范丞丞一起长大的兄弟。当初蔡徐坤托黄明昊要照顾好朱正廷，他做到了，还和朱正廷关系不赖。
　　蔡徐坤也知道，隔了二十几年，再如何如何的事都早就被埋在时间里了，即使偶尔刨泥挖土，也难有当时的心情。
　　但他就是不想去打扰朱正廷。
　　出于无端，也出于一切。

2 重逢
　　可他范丞丞是谁，是从小到大从没听过蔡徐坤话的范丞丞。
　　他直接去了黄明昊公司，找了朱正廷。
　　他没想到的是，刚提到蔡徐坤，朱正廷就笑了。
　　“是他啊……他终于，来找我了吗？”
　　

　　原来，朱正廷早就慢慢地记起了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。
　　时间对有的人来说是埋葬记忆的，但是对朱正廷来说，是去寻找记忆的。
　　当初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，他头疼的后遗症算是明显，他也不敢去想太多事情。后来症状渐渐减轻了，他也不再去理会头疼，只是强迫自己去回忆。
　　他从回忆起了火灾，到翻遍了新闻去调查，到终于站在建立在孤儿院废墟之上的公司门口，到见了亲生父亲，再到逼问出这个已经心怀愧疚的老男人的龌龊行为。他花了半年，找回了过去六年的记忆。
　　他想起了蔡徐坤，想起了一切。
　　可是他却找不到蔡徐坤，在那段时间里，又像失去了一切。
　　后来，朱正廷遇到了现在的妻子，一位漂亮又体贴的姑娘。她对朱正廷很好，像极了蔡徐坤对朱正廷那般的好。
　　但朱正廷已经深知，没有人会和蔡徐坤一样待自己那般的好。
　　姑娘是一名中学老师，是一个很朴素的人，也很会做饭，经常在双休日给当时还是独居的朱正廷送饭送菜。
　　如此种种，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。
　　后来的三年，姑娘对她不离不弃，朱正廷也用这些年放下过去，终于和姑娘成家。

　　
　　可是现在，范丞丞带着蔡徐坤的名字出现了。
　　朱正廷感受到从自己眼角滚落了什么东西才明白，自己哪是放下了过去，只是把过去揣在了身上很隐蔽的口袋里，让别人看不见，也让自己忽视了。突然间从口袋里又翻了出来，心情难以言喻。
　　

　　“朱正廷早想起你了，真的不见一面吗？”
　　范丞丞坐在蔡徐坤面前的老板椅上，看着对面依旧是因为听见这个名字而愣住的人，心里恨不得立刻把他捆了扔到朱正廷面前。
　　“我都跟明昊说好了，让他放朱正廷一天假，就在明天下午帮你们找了个安静点的咖啡馆，你不去也得给我去。”
　　范丞丞和黄明昊早就串通好了，他们寄希望于朱正廷的出现能稍微把蔡徐坤的生活引上正轨一点。
　　

　　于是第二天下午，蔡徐坤把自己打扮得很得体，去赴了朱正廷的约。
　　他进了咖啡馆，一眼看见朱正廷坐在窗边，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大衣，里面是衬衫搭毛线背心。朱正廷把头发整齐地梳向一边，精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其实已经是一个奔五的人了。
　　蔡徐坤突然手心紧张得冒汗，站在咖啡馆门口又是一阵发愣。
　　是朱正廷啊……他是朱正廷……是自己爱了六年又失去了二十多年的人……
　　也是一个已经成家了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……
　　他瞬间想夺门而出，然后从此再也不见。
　　“蔡徐坤！”
　　朱正廷却不给他机会，伸出手跟他打招呼。
　　其实蔡徐坤一进门朱正廷就看见他了，只是看着愣住的蔡徐坤，心里突然想就这样看他一会儿。
　　二十多年没见，蔡徐坤留了胡子，发丝也已经冒白。相比朱正廷来说，更有了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疲态。
　　

　　蔡徐坤回神以后有些尴尬地坐到朱正廷对面，朱正廷已经为他点好了一杯热拿铁。
　　“好久不见啊……”朱正廷笑了，“徐坤。”
　　在蔡徐坤眼里，朱正廷笑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样无忧无虑，并且迷人。
　　当年别于深秋，如今又在深秋重逢。窗外的红叶争先恐后地飘落，而蔡徐坤觉得，今年的秋天和当年的秋天相比，已经温暖太多太多了。　　

3 此去永别
　　“好久不见……正廷……”
　　蔡徐坤内心的激动和感慨突然翻涌上喉咙，把朱正廷的名字都染上了哽咽的意味。
　　“你看上去……好累。”
　　朱正廷假装没听见那声颤抖，只是自己的情绪也不再平静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“听范丞丞说……你现在开始抽烟了？……”
　　“嗯……”
　　“香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……现在压力很大吗？”
　　“还好，我习惯了……就是有时候……”蔡徐坤突然停住不说了。
　　其实就是有时候，想到以前的事情，会没来由地心痛，没来由地苦闷。
　　借烟消愁不是没有道理的。所以抽烟的人，愁越深，烟盒空得越快。
　　“别说我了……你最近怎么样？”
　　蔡徐坤看着朱正廷。
　　“都很好啊……我的工作和我的家庭，都很好……”朱正廷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你……还没结婚吗？”
　　蔡徐坤没有回答。
　　“对了……”他径直跳过了刚才的问题，“其实我当初给你的名片上面的公司……是我兄弟家的。”
　　蔡徐坤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，突然觉得朱正廷应该知道。
　　然而朱正廷却一下子，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，渐渐发红的眼眶似乎在呼啸着猛烈的悲伤。
　　“你说黄明昊……是你兄弟……？”
　　“啊……是……”蔡徐坤突然慌了，自己好像不该说的。
　　“其实我只是托他接受你，后面你工作的一切成功……都是你自己努力来的……”
　　朱正廷还是那样看着他，一言不发。
　　“我也没有一直向他打听关于你的事情……我只是有时候……有时候实在想你……”蔡徐坤心里一横，还是说了这样的话。
　　其实不该说的，经过岁月沾染的煽情都已经显得那么脆弱和荒唐，像他头上的白发一样苍老了。
　　朱正廷忽而笑了。
　　同时，眼角蓄着的泪也落了下来，让他浅蓝的大衣染上了水渍。
　　“不是的……我没有这么想，”朱正廷笑着，他笑着摇了摇头。
　　“我只是在想……原来那么多年，我和你之间，仅仅只是隔了一个黄明昊而已……”
　　“我还以为……”朱正廷吸了吸鼻子，“我……还以为……”
　　他再也说不下去了，捂着脸抽泣。
　　蔡徐坤心一沉。
　　朱正廷还是那么善良，是永远把外界的一切当做美好的善良。
　　在他得知几十年来和自己心上人相隔的距离远远小于自己的预想，甚至只是一人之隔的时候，心里只会有无尽的遗憾，不甘和懊悔。
　　他不去怪任何人，不去怪黄明昊的隐瞒，他只是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，只是在想如果自己能意识到这件事现在会是多么不同。他只是在自责，不断自责。
　　“正廷……”
　　蔡徐坤也再难控制情绪，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不断滑下去。
　　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咖啡店里只有背景音乐在回响，参杂着隐约的，两个中年男人悲恸至极又隐忍至极的哭声。
　　这哭声里充斥了，对自己和对方所遭遇的一切的无穷无尽的不甘心，无穷无尽的遗恨。

　　
　　等到都平复了心情，这一切其实，仍旧只是过眼云烟而已。
　　“我说啊……徐坤……”朱正廷眨了眨酸涩的眼睛，慢悠悠地，“你赶紧找个好姑娘，成家……到了以后老了……还有个人陪着……”
　　朱正廷在笑，比哭还难看。
　　“好……”
　　蔡徐坤也笑，比哭还难看。
　　

　　最后，两人在厚厚的落叶上并肩散了会儿步。
　　没人说话。
　　似乎已经不用说话了。
　　每踩一步，脚下的枯叶都发出作为一片叶子的最后一声枯响，它们的一生便随着这枯响终结。
　　零落成泥碾作尘。
　　蔡徐坤和朱正廷的心又何尝不是这样，被这个物质世界捉弄得七零八落。
　　蔡徐坤有自己的事业，自己的名誉；朱正廷也有自己的妻儿，自己的家庭。
　　他们无法撕开时空回到而立之前，他们也不再有这么做的气力。
　　他们之间，隔了风沙累积了二十多年的千沟万壑。
　　

　　到了一个路口，朱正廷停下脚步看了看向右转的路，转头又对蔡徐坤笑了。
　　“我家就在那边前面。”
　　朱正廷成家以后就把原来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，用积蓄又买了新房。
　　“好……”蔡徐坤又晃神了，“那你……你回家吧。”
　　“嗯……那，”朱正廷斟酌了用词，“……以后常联系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
　　然后朱正廷转身一步一步走了。
　　他好像正在逃离什么，心里却好像又在挽留什么。
　　转而嘴角又自嘲地向上弯了弯。
　   别搞笑了，自己和蔡徐坤都不再是二十年前那样勇敢又无拘无束的人了。
　　他越走越快了。
　　蔡徐坤一直在路口看着朱正廷，直到看到他又消失在另一个路口，蔡徐坤心里也放下了不清不楚的某些份量，转身朝着路的左边走了。
　　蔡徐坤这辈子好歹拥有了重逢这一天的记忆了，但他始终也不会践行那句常联系。
　　就像朱正廷始终也没让蔡徐坤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。
　　他们心里都明白了那些所谓的，到了年纪才会明白的事。
　　所以他们也都放弃挣扎，愿意顺着命运给他们安排好的河道顺流而下了。

4 是意难平
　　蔡徐坤真的开始戒烟，也真的开始试着接触别的女人。
　　想傍上蔡徐坤的人一直很多，蔡徐坤也忍着对那些虚伪艳丽的厌恶吃了一顿又一顿的饭。
　　后来他遇到了个离过婚的女人，年龄也合适。两个都饱经沧桑的人似乎更能产生共鸣，甚至是一种惺惺相惜，一种看了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那种无力的默契。
　　很快就结婚了，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儿子嫁给了蔡徐坤，蔡徐坤和她也再没有过孩子。
　　两人的生活也算相敬如宾，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和睦温馨。
　　

　　而朱正廷也继续着他本来的生活，自己的双胞胎女儿先后嫁了人，男方都是很有教养的人，朱正廷和妻子也都十分满意。
　　女儿们很少回娘家了，朱正廷在公司的工作也渐渐到了收尾的阶段。后生人才辈出，朱正廷也放心把自己干了几十年的事交给他们。
　　再后来，朱正廷和妻子都退休了。他常常和妻子一起逛公园，逛菜场，逛超市，逛花鸟市场，反正就是闲不下来。
　　他有时也和黄明昊约着喝酒，以老友的身份，也从来没有提过蔡徐坤。
　　他偶尔也独自躺在阳台的躺椅上，看着残破的余晖发呆。那些红红橙橙的光覆在他的脸上，他的思绪也时常被这光引到遥远的地方去。
　　

　　蔡徐坤也把自己的公司交给了妻子的儿子，公司上下自那时来运转得还挺顺利。
　　蔡徐坤，范丞丞和黄明昊三个人也常在一起叙旧，也从不提朱正廷。
　　黄明昊是有自己的家庭的，公司也已经交给自己的儿子，自己和妻子也只需要颐养天年了。
　　三个人当中，只有范丞丞一生未娶。
　　有一次聚会，黄明昊先被妻子叫回家了，饭桌旁边只剩蔡徐坤和范丞丞。
　　范丞丞拿着手机开了相册，翻出了一张很久很久以前的三个人的合影看。
　　那张合影里，三个人都是年轻时的模样。
　　“你手机里还有这张照片啊？”蔡徐坤看到了，挺惊讶，“我都放到电脑里去了。”
　　“嗯……有时候突然想起来，想看看这张照片。”
　　蔡徐坤看到范丞丞把三个人的照片放大，直到屏幕里只有黄明昊一人的脸。
　　蔡徐坤知道范丞丞曾经喜欢黄明昊，也时常羡慕他毫无牵挂的这辈子，不用为这为那而勉强自己。

　　可惜啊……

　　屏幕里二十几岁的黄明昊正笑得灿烂，范丞丞看着看着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　　“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……”
　　范丞丞自嘲地说。
　　“哪个人的人生，不是充满了后悔的呢……”
　　蔡徐坤也跟着笑，心里释然，也并非那么释然。
　　“你说，他会不会早知道……就是不说……？”
　　“谁知道呢……”
　　是啊，命运的把戏层出不穷。
　　谁知道黄明昊知不知道范丞丞喜欢他呢？
　　谁知道黄明昊是不是也喜欢着范丞丞呢？

　　谁知道呢……

　　当一个人的心里已经荒草从生，便不会再拘泥于过去了。
　　时间从来都是带来一切又抹掉一切。
　　从来没有人能活得容易。
　　

　　总归在情这件事上，人们后悔的，不管重来几遍，都是一样的结局。
　　心里想它就这样随风而去，心里又恨它就这么随风而去。
　　有话百转千回，想要抓住命运的衣领质问，也想要找个人大哭一场诉清悲肠。
　　到了最后却只能单单叹出一口气。
　　到底意难平。

　　
　　所以他们四个人，在不同时刻，不同地方，望着不同的景出神的时候，也只能单单叹出一口气。
　　终究还是意难平。
       终究只是意难平。

 「FIN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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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下木央
刷着不知道什么平台的时候突发的脑洞
就觉得特别适合《从未相遇》
也算给当初那篇的结局做了个交代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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